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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pr 24, 2023

近距離:勞麗麗

棲息在樹枝上的灰林䳭靜靜地凝視著周圍,神態自若。它從哪裡來?將往哪裡去?當我們遇到鳥時,我們會問這些問題,但當它扇動翅膀,毫不猶豫地飛走時,被遺下的我們總忍不住反問自己:我們為什麼在這裡?我們該何去何從?

LO LAI LAI NATALIE, A Messenger – Passerby in Our Battlefields, 2022, stills from two-channel video: 28 min 5 sec. Courtesy the artist; ifva; and Hong Kong Arts Centre.

這是勞麗麗的雙頻道錄像《飛行備忘》(2022–23年)所捕捉到的時代思潮。作品製作於香港人在新一波移民潮中,在離開和留下的決定之間分裂的時刻。這段錄像透過特寫綠色植物,從視覺上引領我們進入新界的山區;從聽覺上將環境中的鳥叫聲與潺潺流水聲融合在一起。有時,攝像機在拍攝鶴起飛或野鴿子在屋頂上休息時微微搖晃,或許暗示了他們不確定的未來。這些離別和靜止的畫面伴隨著兩股深思熟慮的畫外音,他們平靜地憶述自己的觀察。觀眾難以分辨他們是說書人、觀鳥人,還是僅僅是路人。

其中一個敘述者提及了荷蘭語單詞「vliegend」,它指的是「一種永不降落的狀態」。這讓人想起在上一波移民潮中上映的王家衛電影《阿飛正傳》(1990年),當中著名的台詞「無腳的雀仔」以及它所承載的、無可救藥的浪漫主義。然而,勞氏錄像中的下一句話馬上粉碎了王家衛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印象:「沒有鳥類是處於Vliegend的狀態的。它們無一例外要與地面接觸,覓食、繁衍」。鏡頭隨著鳥兒的降落停在了樹枝上、電線上或農場上。勞氏沒有強調僑民感傷而被動的形象,而是透過關注候鳥和留鳥與土地的必要接觸和生存意願,承認他們在每一個選擇中所起的作用。正如勞氏所說,即使是留下來的迷鳥也「在冥冥中推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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